这令他感到熟悉。一段段铁轨仍然安静躺在颗粒分明的鹅卵石上，泛出的金属光泽表明火车早已不再疾驶而过。朝着海岸线的方向，那一片沙滩被浸润过，金光闪闪。夕阳的余晖均匀的铺开在整个海面上，浮光跃金。大海一望无际，海水一浪接着一浪，一直涌到天边。

潜意识告诉他自己来过这里。清新的海风夹杂着些许咸味拂过他的脸庞，吹入他的鼻腔。“过不了多久，这里便不再刮海风，而是刮陆风。”

没有人回应。他知道这里是被遗忘的地方，只有像他这样怀旧，或者说，活在过去的人才会来到这里。深呼吸，他的思绪飘回了从前。

一颗鹅卵石从他的指尖滑落，很快融入了鹅卵石堆里。那些所谓原子，不就是这样抛落，这样扩散的吗？而他只不过是看错了几个字而已吗？那个勇敢地从加速器里一跃而过的离子，一样只是被他一阅而过。他并非没听说过霍尔效应，而他仍未知道那天所看见的电路的简化图。

他闭上眼睛，调整呼吸。强激光照射下，电子运动轨迹仍未可知；它随即打入约瑟夫森结，一阵脑电流从左脑传入右脑。脑海中的小球并没有受到重力矩的作用，原地旋转的细杆也没有感受到离心力矩。他把三维打成平面，试图破解那光纤，却没想到自己的脑子也是二维图形而已。

“就差一点……”他叹了口气，投入大海的眼神带着些许迷茫。夕阳似乎决心要潜入水中，毅然决然地向下扎去。阳光碎了，洒落一地。

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脑海中徘徊不去。他的内心震颤了一下。

如此接近。如此遥不可及。

说什么只差一点……说什么遗憾……

“小钢琴在后座大声说：‘想去无限接近但永远无法抵达的远方。’” “这样的远方，究竟有多远？摩托车不知道，他们不知道，风或许知道。”

他猛然睁开眼睛。气温逐渐降低，海风开始向海面上夕阳的方向刮。准确来说，是陆风。

遗憾是常有的。

他傲然而立，目光望向正下潜的夕阳。“你看见我了吗？我正望向你，正奔向你呢！”调整姿态，一跃而起。

苏醒。

“这一切，只是梦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