争吵

起初，黑塔对这位绅士带着足够的尊敬和谨慎的心态，毕竟没有来由的帮助从不可靠，这是连呜呜伯都明白的道理。

“你好，#76螺丝咕姆先生”

然后，黑塔，螺丝咕姆，阮·梅共同开发模拟宇宙，要不然说了解一个人的性格需要的是时间，多次共事后，黑塔少了几分对外来者的警惕，更像是认识到面前的人对自己并未恶意后的放松。

“螺丝——你看看这个”

当然，就像航行的路途并不一帆风顺，两人也有过摩擦，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，毕竟天才俱乐部的人就是一块块金属，有的固步自封，有的主动接纳，但更多是前者。

“螺丝咕姆，与你共事以来，我第一次感觉，你就是块毫无感情的冰冷的铁。”

黑塔面前的智械没有第一时间应答，如同计算机器需要一定的时间反应。

黑塔的人偶感官其实很敏感，这也算一种应急措施。此时此刻，她甚至可以微微地感觉到头顶投下的阴影，随后不断缩小，像是躲藏在暗处的生灵惧怕光亮。

随后，黑塔看见了一双眼睛，镜下的有着荧光的仿若蝴蝶两翅上奇异的花纹。

没有瞳孔，没有肌肉，没有眉毛……没有判断情感的依据，可黑塔无端看出些歉意。

“抱歉，黑塔女士”他似乎是这样说的。

黑塔只觉得自己怕是疯了，在竟然在一块显示屏上看出情绪，怕是可以去考无机生命心理学了。

黑塔选择沉默，这是她无法下定论前的一贯做法。

“提问:黑塔女士，您认为有机生命与无机生命的最大区别是什么？”

黑塔的大脑中闪回出无限词语，最终，仍摇了摇头。

“趋利避害？自我修复？适应环境……”

“假设:当一个生命体做到以上的每一条，那么，提问:是否可以认定它为有机生命？”

黑塔与他对视，她此刻又读不懂他的情绪了。

或许那才是正常的，她想着。

他却说:“答案:否。躯体的进化是必然的，但情感不是，所以我尽可能学习和研究这种有机生命所特有的意识。起初，它像一片汪洋大海，可是谁也无法预知哪里会有暗礁和漩涡，我此刻，也困于此。”

“黑塔女士，您的言语我不可置否。我的的身体的确完全由金属构造，即使是通常被认定为思想与智慧的发源——脑，也不过是更精密的齿轮。”

黑塔终于开口了:“螺丝咕姆，你是在为自己开脱吗？”

其实她出口便后悔了，极具情绪化的发言，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感性了。

“您可以这么认为，我希望我能就此消除与您的矛盾。矛盾是一颗石子，随着时间而扎进心脏，最终成为爆发的那根刺。黑塔女士，我不希望我们发展成这样的关系。”

“哦。”很敷衍。

但黑塔并不是不明事理的家伙，她还需要他，他的能力，或者是单纯的他。

“黑塔女士，我是否可以理解，您接受了我的道歉？”

“嗯”

——end